了个眼色,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。
刘婉,“阿泰,你可知道阿姊原先的婢女,小菊她们去了哪里?这几日我常在府里走动,却从未碰上她们中的任何一人。”
刘泰看着姐姐欲言又止。
刘婉追问道,“我记得小菊的弟弟阿辉先前一直跟着你,你们主仆关系一向很好,为何近日连阿辉也不见?”
说起‘阿辉’,二郎小嘴一抿,不再瞒着刘婉。“阿姊,我跟你说了,你可千万别跟阿母讲是我告诉你的。”
“你从伏牛山回来后。阿母就责罚了你那十个婢女。那些小女娘们各人挨了二十棍,接着连带着她们全家都被赶到田庄上干活去了。”
刘婉听了既自责又难过。刘夫人舍不得打她,自小她犯了错,向来都是揍她身边的婢女。这些小女娘们挨打是个什么情形,刘婉从前见过不少。二十棍下去,少说也得在床上躺个两三天下不了地,就算能下地了,那也是坐着疼站着疼走着也疼。最后好了,说不定还要留疤。
但令她最自责的是,这些小女娘被她牵累,全家都被赶到田庄上。
小菊一家服侍刘固多年,父亲是刘固的贴身仆从,母亲是庖厨总管,姐姐刚嫁给刘固的部曲,弟弟又跟着刘家二郎。在外人看来,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仆婢。而现在全家都被赶到乡下成了佃客,可见这其中的落差。
刘婉对刘泰道,“我出门不方便,你能不能替阿姊偷偷地去田庄里看看他们一家。”
刘泰,“不用阿姊提醒,我早去看过阿辉了。阿姊不用担心,阿辉一家如今不用整日在府里周旋,在田庄上也自在,小菊早好了,阿辉每日还在庄园的学堂里读书习武呢。”
刘婉想着小菊一家还有刘泰照拂,而其他几人就没那么幸运了,心中不禁一阵难受。“二郎,你如今也十岁了,再大些都能当半个家主了。阿姊托你帮个忙,往后若是我不在家里,你尽量帮阿姊照拂我原先那几个婢女。”
二郎疑惑地问,“阿姊不在家里,阿姊要去哪儿?”
刘婉故作生气道,“你们几个小崽子不是天天盼着阿姊嫁人吗?阿姊嫁了人,就不能待在家里了呀。”
二郎摸摸头,“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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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玄和下玄敏锐地察觉到,刘婉在园子里跟刘泰说过几句话后,就一直闷闷不乐。回到屋中,上玄试探着问,“女郎今日午饭用得不多,可是有什么心事?我与下玄到女郎身边也有好些日子了,女郎可是不爱跟我们说话。我两人就是有个话多的毛病,这整日地不讲话,可把我们给憋死了。就不知小菊她们以前是怎样挨过去的。”
下玄笑骂道,“指不定是你没小菊她们会说话,女郎不想搭理你,你可别抬举自己跟小菊她们相提并论。”
刘婉突然道,“我以前犯错,都是小菊她们替我挨打。若是今后我又犯了错,阿姨要打你们罚你们,你们会在心里恨我讨厌我吗?”
上玄微微一笑,“怎么会呢?我们不会,小菊她们挨过打和受过罚的也不会。”
下玄,“女郎还不知道吧,府君是小菊一家的恩人,他们想报答府君,只会怕服侍女郎不周到不尽心,如何会对女郎心生怨恨呢。”
“恩人?”这还是刘婉第一次听说。
上玄和下玄两人似乎有种奇怪的默契,谁也不抢谁的话,还能随时接住另一人的话,两人你一句我一言,一人说完,另一人马上就能接上。
上玄,“咱们这府里上下,还有城外田庄里,谁没受过府君的恩惠呢,甚至这襄阳城里,都有不少的人受过府君的恩惠。”
刘婉,“我在府中从未听大家提起过,不知大家都受过阿爷什么恩惠?”
下玄,“出门无所见,白骨蔽平原。路有饥妇人,抱子弃草间。顾闻号泣声,挥涕独不还。未知身死处,何能两相完?①女郎可曾听过这首歌谣?”
上玄,“当年中原大乱,乱兵烧杀抢掠,北方的百姓们不是被杀死就是被饿死,到处都是无辜枉死的人,乡邻们只好一茬一茬地往别处逃。可世道离乱,哪儿都一样,逃到外面,到处也都是光秃秃的连片树叶子也没有,要吃的没有,乱兵流匪倒是一大堆。当时我们一家子逃难,朝不保夕,老的老小的小,饿了好几天,都快支撑不下去要把我那年幼的长兄卖了换粮了。”
刘婉,“我记得你阿兄在军中,去年才娶了余将军家的外甥女。”
上玄,“正好越往南走,就听大家都在传,有位‘刘大侠’能保护逃难的百姓,跟着他还有吃有喝,所以阿爷连忙拖家带口地去找‘刘大侠’。这位‘刘大侠’一路上接纳难民,带领大家跟乱兵和匪寇抢粮抢兵器,护着我们从北到了南。阿兄这才幸免于难,没有被卖掉。”
下玄,“家里的长辈们尤其是祖父母常念叨,一定要铭记‘刘大侠’的恩情。那会儿队伍里有许多老弱妇孺、腿脚不便之人,‘刘大侠’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