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4 章(1 / 2)

宴会厅穹顶光束变幻,投在众宾客脸上,像是戴上了各色脸谱。

刚刚还是人群焦点的达里奥,左半颊是蓝脸的窦尔敦,高耸鼻梁隔断后,右颊只留下沉思的阴影。

高跟鞋女战士沈鸢不由地心慌,四年前尼尔还未出生时,达里奥说要创作一组伟大的作品,在工作室不眠不休地塑形,生怕错失灵感。

那段日子,她孕期反胃,平时爱吃的美式沙拉和烩饭,一口也咽不下,闻到油烟味就想干呕。

可是,她的艺术家男友挂着黢黑的眼袋,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冰冷的雕塑,脸部轮廓过渡是否自然,就连指甲盖儿也费心设计。

孕后期,她挺着肚子,不仅熬夜写课程论文,照常收获满绩,还定期去健身房举铁游泳。

她讨厌人为的艺术,不理解那些故作高深和故弄玄虚;相反,她觉得孕育孩子是艺术,相比肖像画框、模型石膏,更深入人之内心。

原本今夜的慈善晚宴,她决计不会参加,公司还有数不尽的会要开、无数的差要出。晚宴是晚宴,谁会真心做慈善?

只不过是一群秃头、腹部隆起的中年富商们,坐在一起吹牛,顺便从手指缝里漏出一点碎渣,来助学、助残或助农。

碰巧,邀请函封面一只凤凰,直击达里奥审美。

她一顿胡乱翻译,说是给尼尔定的幼儿绘本预约函。这狡猾的意大利人,转头将邀请函中文原模原样画了出来,挨个问班里的学生,最终给他破译了。

谁能拒绝达里奥碧绿的双眼,和灵巧的双手?没办法,只能陪他来看那美丽的东方鸟。

宴会厅舞台上,主持人万谷柔声似水,“本轮的拍品——少女玛利亚,是由一位匿名艺术家创作,收藏价值由各位决定,起拍价1元,每人仅限一次叫价。”

全场安静,只听得台上古琴演奏者抹、挑、勾、剔、托,将七根琴弦化作百种音调。

“一千!”还在自助餐区的师爹,嗓音豪迈,兴致冲冲地举牌。

主持人笑得像暖冬的风,鼓励道:“64号,一千一次,还有竞价的么?”

一曲《高山流水》,琴音辗转,似在苦寻台下的知音,可惜无人应声。

师爹拉长了下巴,脸色就和寿司碟子里的芥末一般绿,本想着凑个热闹玩儿一把,可别贴上自己的私房钱。

“一千两次,大家不妨再细看这少女玛利亚的面容,” 万谷刻意放缓语调。

“诶?确实眼熟!”

“电影《一无所有》的女主角,叫什么?”

“白梦!”

“五十万~”

“七十万~”

“一百八十万~”

主持人嘴角翘起,“请各位慎重喊价,每人只有一次叫价机会~”

当少女玛利亚褪下面纱,与已故女星挂钩,人们的热情被点燃。在这慈善晚宴里,神性远没有八卦激人心魂。

台下宾客们热烈举牌,一上一下,如多米诺。此起彼伏的报价声,全然盖住台上的琴音。

一时间遍地都是钟子期,无人在意《高山流水》早已弹至尾声。

赌场四当家应天齐,大吼一声,“三千万!” 这是他们大哥成全最挂念的女人,拍回去给他留个念想。

贴身小弟兼财务耷着眉,心中的算盘拨得飞快,这败家玩意儿,回去账面窟窿该怎么平!

场面又一次陷入安静,七位数的拍品买一两个也无妨,这名不见经传的雕塑蹿升到八位数,大家又谨慎地考量起来。

黄发绿瞳的达里奥,左手轻搭着受伤的左手手腕,虽然没听过中国已故演员白梦,但他对这件雕塑作品看得入迷。

“六千万~” 宠夫狂魔沈鸢直接翻倍,即使不喜欢所谓的艺术品,但只要他喜欢,拍来就是。

娇夫达里奥见她举牌“亲爱的,尼要这个?”他眉骨凸起,表示意外。

“什么玩意儿!” 应天齐耳廓一提,耳根通红,“这世上迷恋白梦的人还不止全哥!”

这一轮拍品,42号买家稳如泰山,她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,看上去并没有出手的打算。

站在一旁的林晓发觉,这42号头顶发缝过于细密,还不漏头皮。她在剧组化妆间见过,这应该是齐肩假发套。

据林晓观察,42号女人在这极具社交属性的晚宴上,独来独往,着实神秘。

一旁的应天齐拧开可乐罐拉环,焦黄色泡沫液体喷涌而出,溅在林晓的白色体恤上,她急忙用手掌抹擦,慌乱中碰触到42号买家,她连连道歉。

赌场四当家转头骂人,“谁摇了老子可乐?让我抓到,我把你脑浆摇到流满地!”

宴会厅舞台上,主持人柔声如细雨,温柔劝诫:“佛门中有句话叫‘嗔是心中火,能烧功德林’,希望每位宾客都能嘴下留德,结下善缘。”

混乱后,林晓退至角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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