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,双手提上来握着拳头护在胸前,大拇指暗暗地摩挲着指关节。
韦安回头瞟了赵茹一眼,手正准备弹开牢门的插销,忽见得地牢入口那儿威风凛凛射出一支箭来!
“取你狗命!”
韦安一闪,那箭直直地射中野狗的脑门,穿过它大脑中间,两边的血溪流一般汩汩地冒出来。
狗两腿一伸便瘫软了身子,栽倒在地。
“啊!”韦安被吓一跳,惊呼:“保护我!”
他随即抽出剑来。
散落在地牢各处的守卫纷纷回拢在韦安身边将他团团围住。
赵茹在地牢内看着那狗血流进了牢中,黑暗的蜿蜿蜒蜒一条,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,可她也不敢乱动,不知这来人是敌是友。
韦安如此紧张,地牢里倒是许久都没了声音。
让人不禁幻想,难道刚刚一切都是错觉?
可狗的尸体摆在那儿,不是,这绝不可能是错觉,尸体便是冰冷的事实。
赵茹想到,这不会是黑吃黑吧?韦安背后的大佬觉得他办事不利,想除掉他?可仔细品味品味,这其中又有诸多疑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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韦安神经紧张地握着剑,四处张望了许久,见还是没有什么动静,手稍微地放松一些,准备往前走走。
忽然,只见地牢微微震动,隐约透露着不祥,接着火光抖动,整个牢如同危卵,剧烈地颤抖着,耳边传来惊天动地的呼声。
“什么?”韦安摊着双手。
仔细分辨,才晓得是脚步声,急如雷阵雨般的脚步声在他们头顶响起!
天晓得,来了多少士兵。
“啊,完了!”韦安慌张地四处张望,见赵茹还在牢中,心生歹意,正准备进牢挟持,不想,从地牢暗处走出一人,他浑身黢黑,不仔细察看,根本看不出来是个人。
他右手上有一小弓弩,只见他又射了一箭,直接射穿了韦安的右膝。
趁韦安向前栽倒在地时,他一脚踩住他肉圆的后背,捡起剑仔细挑了他的手筋脚筋,动作一气呵成。
旁边的守卫都吓呆了,纷纷把刀扔了,跪下来,大喊着:“饶命啊,大爷!”
“饶命啊!”
捆在柱子上的刘元惨然笑道:“夜蝙蝠,你来晚了啊,我们险些没命了你才来。”
夜蝙蝠叶真意也不恼,心平气和地踹了失去行动能力的韦安一脚:“这耗子藏得鬼,要不是他今晚上匆匆忙忙地过来,我还不一定发现这地方呢。”
他不紧不慢地脱掉了隐身衣,漏出上身来,用夜色隐身衣那极富有弹力的衣服兜住韦安的下巴。
“你干嘛!”韦安的四肢形同虚设,嘴上却依旧张狂。
叶真意用衣服拖住韦安,一步一个脚印,缓缓道:“请你上去。”
可惜那韦安被挑了手筋脚筋,此时竟像具尸体一般任人摆布。
这衣服也极邪门儿,每当韦安被勒得喘不过气时,它的弹性恰好赋予了他一段吸气的时间,随后又是紧缩、紧缩,密密麻麻,缠得韦安满脸通红,汗如雨下。
叶真意没走几步,一队军士整齐威武地排列着从上边找到出口下来,均打了火把。
亮光足以将整座地牢照亮。
赵茹这才看清楚,困了他们这么多天的,原是个破败得不能再破败的小地窖。除了赵茹所待的牢镶着地砖,其余都夯的黄土。
难怪声音没能传出去。
军士们分成两拨,一拨解开郦安与刘元的绳子,一拨将狗的尸体搬开,来解救赵茹。
“郡主!”
赵茹见郦安已经意识不清,被人抬着出去,而刘元将就着能走,但多天的捆绑已使得他精疲力竭走得姿势已经不受他控制。
赵茹算他们三人中受伤最轻的了,只是伤到了肩膀,能走动。
在军士的护送下,从地牢下爬上来却见地上原是一堆乱葬岗。
他们在一堆坟堆底下困了这么多天,即使有声音传出来了,旁人也会觉得这里有鬼,鬼哭狼嚎是正常的。
刘元路过叶真意时,还耿耿于怀地说了句:“老兄你这能力愈发地不行,害我吃了这么多天苦头,看你怎么和头儿交差。”
叶真意眼睛仁儿漆黑不见光,闷闷地道:“这贼每次进了乱葬岗便不见了,那么多坟堆我怎么找?”
又觑了一眼被关进木笼里的韦安,横着便是一刀插进他的肩胛骨,这韦安“啊!”的惨叫一声,叶真意却说道:“又不会死,我避开了要害处,你叫个什么?”
赵茹坐上马车,不禁感叹,这锦衣卫才是真正的活阎王。
不过有锦衣卫的地方必然有皇帝。
即使他们并没有告诉她,这辆马车驶向哪里,但赵茹想,应当就是皇宫了。
地上的新鲜空气,真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