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刚踏出程府大门一步,门口小厮就凑上来殷切道:“二位小姐请留步,公子方才吩咐了,已备好马车,可直达旭日酒楼。”
旭日酒楼也就是这次诗会的举办场所。原名玉香酒楼,程照灼嫌这名字太不正经,上任第一天就给换了。
褚岑心里愧疚更深了。
人家生着气都不忘给她们备车。
她在小厮搀扶下先上了车,帘子一掀开,谢云祁那张古雕刻画的脸就闯入了视线。
他对上褚岑圆溜溜的杏眼,反应极快地招了招手。
果不其然,下一秒褚岑就把帘子刷地合上了,好像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。
她低头对着褚月道:“阿姐我们还是走着去吧,反正旭日酒楼也不远。”
“褚小姐放心,我不吃人。”谢云祁含笑的声音从帘子里传来:“听说你不想以真实身份出现在诗会上,怕公子哥们求娶的步伐踏破程府门槛。恰巧我们白泽一族在民间威望不错,不如你来做我妹妹?”
你们白泽一族?你明明是只狐狸!
褚岑皱眉思索,本来昨晚谢云祁的示弱已经很奇怪了,现在甚至雪中送炭。
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好心。
她想的出神,下方褚月好似说了什么,她没留意听就随口应了句。
帘中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:“我只是单纯想帮褚小姐,不想褚小姐为难而已。”
哦,一个射穿她肩膀捅她心脏的人给她说单纯。
褚岑脑袋给车轱辘压了才会信。
她二话不说准备下车,刚有动作手腕处就传来一阵猛力,下一秒人就被拉近了车厢中。
光影瞬间昏暗了,阵阵药香氤氲在空中,下巴磕到了某人的胸膛痛的她差点飙泪。
大庭广众下,阿姐就在不远处他就敢把自己拉进来,真是半点尊重都不给。
头顶男人嗓音低沉:“我知道你不信我说的话,但骗人的术法我至少知道一些,助你潇洒度过今日总是没问题。”
褚岑杏眸深处暗藏讽刺:“你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吧?”
“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。”谢云祁面色不变,直直对上褚岑眼底,好似全是真诚:“之前是我不对,总让你受伤。”
女孩扯出个假笑,“你做梦。”说完,低下头隔着衣服狠狠咬上对方肩膀,用力到口鼻间隐隐浮现血腥味。
谢云祁措手不及,剧烈的疼痛从肩膀处传来,浑身都颤抖了两下,哪怕他灵力护得再快也感受了片刻那钻心的疼。
他下意识想动手把褚岑推开,却被理智硬生生压住了。
等到褚岑咬够了他才开口,尾音微抖:“如果这样做你能泄气的话,再咬几口也可以。”
反正他灵力准备好了,伤口而已,治愈不过眨眼的事。
褚岑一把推开谢云祁,利落地走了出去,心间毫无波澜。
都这样了谢云祁也没动手,看来她身上的确有对谢云祁很重要的东西。
但那又怎样?谢云祁嘴里的话她不会信半个字。
车厢里人看着褚岑离去,原本诚恳的眼瞬间冷若寒霜,他面无表情地脱去半边衣服,肩头齿痕深到发紫,四角虎牙硬生生给咬出血丝来。
他挥手给自己疗愈了伤,缓慢地眨着眼皮,复盘自己刚才是哪里做错了,惹得褚岑生这么大气。
装的不够可怜吗?
小厮见褚岑下车时眼里满到快溢出来的恨,很懂事地开口:“褚小姐,程公子还给你们备了辆马车。”
他家主子真有先见之明啊。
褚岑环视四周,却不见褚月身影,询问:“阿姐呢?”
小厮:“片刻前回府说落了东西,让褚二小姐先在车上等。”
褚岑应了声,扭头上了另一辆马车。
褚月不多时便从程府出来了,她掀开帘子瞅见车厢里的人后动作迟疑了一瞬。
里面的小姑娘穿着鹅黄衣衫,双手置于膝盖,梳着可爱的垂挂髻,两颊软肉在圆润小脸上衬得格外可爱,不过精致的眉头却突兀地皱着。
总之是一张看了就让人忍不住放软声音与之对话的甜美小脸。
虽然自家小妹幼时也是这般可爱,但她不过回去换个发簪的功夫她家小妹就还童了?
怎么想怎么诡异。
褚月迟疑问:“你是我小妹......吗?”
褚岑还不知道自己的变化,闻言忽闪的大眼里充满了疑惑:“阿姐,回去拿了躺东西莫不是给你拿傻了?”
现下没有铜镜没法证明,褚月迈步入座,慢慢道:“你现在的模样大抵只有六岁。”
六岁???
褚岑先前想的入神,以至于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不对劲,腿短了,视线高度变矮了,连手也变短小了。
回想不久前某只狐狸嘴里的——“不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