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长安反问,“你只想跟她道谢吗?”
牧归泠不敢说。
他怕多说一句,自己龌龊的心思就会暴露。
十几岁的少年根本藏不住心事,明明白白写在脸上。
念在对方年纪小,夕长安没有说太重的话,“你走吧,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灵灵。”
牧归泠垂着头始终没有抬起来,难堪地从女生家门口离开,像只落败的流浪狗。
——夕长安以为,他是个识趣的孩子。
万万没想到,十二年后重逢,是在女儿的婚礼上。
他在全世界的见证下,成为自己的女婿。
“坦白说,我没想到。”夕长安看向已经比他还高的牧归泠,“你打这个主意,打了十二年?”
“是。”
牧归泠果断承认,头微微垂下几分,却与当年的气势截然不同。
那时候抬不起头的卑微少年,现在恬不知耻的把人家宝贝女儿骗到手,还逼得岳父喝了喜酒。
“只要能得到她,我不介意用任何卑劣的手段。”牧归泠末了,略带歉疚地说,“抱歉。”
他清楚自己的做法不合适。但时光倒流,牧归泠依然会做出相同的决定。
明知不可以而为之,堵上所有的疯狂与执念。
“道什么歉?婚已经结了,难道还指望我说‘没关系’吗?”夕长安越说越郁闷。
可怜他女儿,刚摆脱一个渣男,又遇上一个觊觎她整整十二年的疯批。
“算了。”夕长安叹了一口气,无奈地说,“夕棠是我唯一的女儿,家里不舍得让她吃一点苦,你明白吗?”
“明白。”牧归泠态度堪称温顺,“我会比你更宠爱她,请爸放心。”
夕长安:……
你叫‘爸’未免太顺口了!私底下没少排练吧!
夕长安又向前几步,凝视洒满碎金晚霞的海面,“其实,我不觉得你卑劣。”
正准备跟过去的牧归泠,蓦得停住脚步。
“我创业成功之前,是一个安装工。有一次,我和同事到付大师家里装家电。同事们都在看付大师家里多大、多豪华,而我,在看他的女儿。”
牧归泠:呦。
难怪岳父当年反应那么大,亲自过来堵人,原来他本身就是前车之鉴。
夕长安提到往事,眉眼松动几分。
牧归泠追问,“然后呢?”
“她也在看我,我们偷偷恋爱了。灵灵这方面跟她妈妈有点像,涟漪知道家里不同意,收拾东西跟我私奔。一路跑到火车站台,我看看即将送我们背井离乡的火车,又看看我旁边的白净姑娘。”
“你们没上车?”牧归泠猜到后续。
“对,我把她送回去,还被我岳父抽了几棍子。三年后,我创建了第一间小公司,到他家里提亲。虽然还是配不上涟漪,但是我岳父松口了。”
“他只提了一个要求,让我好好对她。”夕长安转过身,举起手,重重拍在牧归泠的肩上,“用什么手段是你的本事,我不会怪你。”
“如果你惹灵灵伤心……”
“我以死谢罪。”牧归泠天生带点轻浮,搞得发毒誓都显得没个正经。
夕长安能听出来,女婿没在开玩笑。
“行吧。”夕长安勉强接受,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信封,“改口费。”
他本来打算婚宴的时候给,结果被牧归泠一声‘爸’抢先了。
“谢谢爸。”牧归泠叫的更加顺口,接过红包,摸到两串钥匙。
“婚房和商铺。夕家女儿结婚,陪嫁自然不能少。”夕长安丢下这句话,越过他去找付涟漪。
空旷的海岸只剩下牧归泠,无声又重复一遍‘谢谢’。
.
喜宴还没有散场,夕棠为了躲避敬酒,提前回到海岛酒店的蜜月套房。
脱下繁复华贵的婚纱,拆开挽好的长发,夕棠洗了澡穿睡衣扑到床上,舒舒服服打了两个滚。
“结婚好累人啊!”夕棠小声抱怨。
难怪大家说,结婚是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。
这种事情多来几遍,身体真的遭不住。
自己跟牧归泠只是假结婚,离婚以后万一再结婚……
夕棠摇摇头,“别想那么多,离婚以后再说吧。”
她拿起手机。
今天一天忙着完成婚礼流程,夕棠根本没机会摸手机,只从朋友那里听说热搜已经爆了一天,社交平台反反复复崩溃。
没想到自己口嗨‘热搜挂三天’,竟然真的成真了。
“牧归泠粉丝肯定在骂我吧?嫁给顶流,我应得的。”夕棠嘟囔着,打开热搜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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