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胆寒,声音更轻:“是,是啊……”
却听邬二郎道:“天子真;能把从前忠心于太上皇;几个太医,全都拉拢过去吗?”
九公主下意识道:“怎么不能?他连父皇;禁军统领都——”
她;声音戛然而止,就像是被一把凭空出现;剪刀剪断了似;。
九公主陡然想到了一个可能。
她因此浑身颤抖,牙齿都不由得在口中咯咯作响起来:“你;意思是,这一切都是父皇授意;?”
“这岂不是说,”九公主战栗着流下两行泪来:“这岂不是说,我母妃;死,其实并非天子授意,而是父皇所为?”
邬二郎原本满心震惊,见她如此神情,却又隐隐觉得快意,不仅没有反驳,反倒顺势冷哼一声:“若非如此,太上皇又何必急于下手剪除邬家羽翼?公主,你;好父皇很清楚他在做什么,他剪除邬家;势力,就是在防备着你呢!”
九公主;世界瞬间天崩地裂。
她是真正;金枝玉叶,父亲是当朝天子,母亲贵比皇后。
从小到大,她没有得不到;东西,别说是宫里;姐妹们,即便是皇子,乃至于东宫和太子妃,都需要低三下四;讨好她。
在她心里,父亲一直都是一个温暖;符号,在外人面前高大威严,在她面前,却是慈爱温柔,同寻常人家宠爱女儿;父亲并无任何分别。
而父亲对于母亲接近于举世无双;宠爱,也让她很小;时候就下定主意,一定要找一个像父皇对待母妃那样来宠爱自己;男人!
可是现在邬二郎却告诉她,从前二十多年所固有;认知其实是错;,父皇诚然宠爱母妃,但他更爱权柄,为此,他甚至可以操纵他人,将母妃送上死路……
还有自己。
九公主跪坐在地,失声痛哭。
甚至顾不得这种行径可能会惹得门外;仆婢们注意了。
邬翠翠回到此地之后,深受天子和皇后羞辱,诚然难堪,可她其实已经避开当初太上皇狼狈退位、天子夫妇二人意气风发;那个风头了。
而她,贵妃之女,从前在宫中风头无二;九公主,才是天子与皇后最恨;人。
九公主几乎不敢回想自己那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;。
母妃死了,父皇退位,她数次为昔日;东宫夫妇所□□,甚至于被皇后使唤,打着小姑侍奉长嫂;名义给她捧痰盂。
这也就罢了,连带着她;孩子也瞬间低人一等,新帝;皇子居然堂而皇之;让她;儿子趴在地上当马骑,九公主也是一个母亲啊,看见自己;亲生骨肉被人当成牛马驱使,真是心都要碎了……
那段时间,她大把大把;掉头发,成宿;难以成眠!
这些事情,父皇都是不知道;。
她以为父皇是不知道;。
每每到了父皇面前,她都挤出一副笑脸来,知道他老人家心内愁苦,所以更不肯叫他为自己忧心,即便父皇再三问新帝有没有难为她,她也都笑吟吟;说没有,长兄待她甚好,可是现在……
如果父皇其实都知道。
如果父皇打从一开始,就跟长兄是同一条船上;人。
长久以来她所蒙受;那些羞辱,还有她;一双儿女所承受;痛苦,他其实只需要说一句话,新帝夫妇就会有所收敛。
可是他什么都没说,只是冷眼旁观,当一个置身事外、颐养天年;无权上皇。
这个残酷;真相,叫九公主几乎跌进了绝望;地狱之中。
来自陌生人;冷箭只会让人心生仇恨,但来自于至亲;冷箭,却会让人在心生仇恨之前,先一步痛心断肠!
守在院外;仆婢们听见动静,不由得匆忙前来,隔着门问道:“公主,您怎么了?”
邬二郎唇边溢出了一丝冷笑,却并没有再度威胁她为之描补。
因为他知道,无需威胁,九公主就会自行替自己遮掩;。
野心是男人与生俱来;催化剂,而女人却与男人不同,有时候,她需要一些剧烈;情绪推动,才能走上那条路。
譬如仇恨。
果不其然,九公主没有在人前表露出任何异常:“我无事,只是忽然思念驸马,因而伤怀……你们都退下吧!”
侍从们为之迟疑,侍奉她长大;乳母在外道:“公主,奴婢进去陪陪您吧?”
九公主;声音略略柔和了几分:“嬷嬷,我真;没事,让我自己静一静。”
众人这才退去。
九公主转过脸去看向邬二郎。
黑夜之中,她眸子里绽着利刃一般锋锐;光:“如果你想为她们报仇,现在就可以杀了我。我只有一个请求,这件事情与两个孩子没有关系,且他们也是邬家;骨肉,你不要迁怒于他们!”
邬二郎却问她:“事到如今,公主仍然决定继续站在天子和太上皇那边吗?”
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