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则去备马,一刻钟之后,一行轻骑在吴王妃;率领下扬鞭出了京城。
信王得知消息,不由得抚掌大笑:“原先还只有六七分把握,现在却是十分;稳妥了!”
长史在侧,也是失笑:“看起来,吴王是连吴王妃也一并瞒住了啊,那可是个眼睛里不能揉沙子;主儿,有吴王妃在,王爷只怕无需露面,便可心想事成了!”
……
吴王妃出了城,马上往玉泉祠去,到了地方却不进门,先让人把整个玉泉祠给围了:“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!”
又使人去传了福庆来,开门见山道:“王爷何在?!”
福庆眼见吴王妃闹出这么大;阵仗,不由得暗暗叫苦,自家王爷是个何等温润如玉;君子,怎么娶了这么个蠢笨莽撞;女煞星!
作为王妃,遇事不帮着夫君遮掩也就罢了,怎么反倒把事情闹;这么大?
若是传到天子耳朵里……
福庆越想越觉得自己主子委屈,奈何局势如此,又不得不低头,躬身近前,低声道:“此事另有内情,还请王妃屏退左右,听老奴细细分说……”
侍从们手中持着火把,那明亮;火光在吴王妃脸上跳跃,她微微一笑,手中马鞭“啪”;一声厉响,径直抽在了福庆身上。
“我这个人,最不喜欢玩弯弯绕绕那一套!”
吴王妃冷笑道:“把这个刁奴吊起来打,打到他肯张口为止,不肯说,那就直到打死!”
福庆脸色大变:“你敢!”
他色厉内荏:“我是侍奉过德妃娘娘;旧人,王爷也是我看着长大;!”
吴王妃嗤笑一声:“哟,好了不得啊!‘王爷也是我看着长大;’——知道;你是奴才,不知道;,以为你是天子呢!不识抬举;东西,现在你想说,姑奶奶我还不想听了呢!”
她略微侧一下脸,寒声道:“堵住这老奴;嘴,拖出去,打死为止!”
福庆脸上惧色毕露:“王妃娘娘……”
左右却不迟疑,领命带了拼死挣扎;福庆退下。
倒是她;贴身婢女小心翼翼;近前来,低声劝道:“姑娘何必同这老奴置气?他说;也有些道理,到底是侍奉王爷多年;旧人,要是王爷知道……”
夜色幽深,没人看见吴王妃眼底有泪光一闪即逝。
她声音低不可闻:“知道就知道吧,无所谓了。”
吴王不管她;死活,还指望她顾全吴王?
他不在京城,也不在玉泉祠。
从她打发第一拨人到玉泉祠到现在,已经过去将近五个时辰了——五个时辰都没能赶回来,他肯定是出京了。
身为藩王,他难道不知道无诏离京是多么大;罪过?!
一个不好,别说吴王府,连她;母家都要受到牵连!
而他甚至于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,只交代几句,说是要到玉泉祠静修,便离了府。
他信不过她。
甚至于他们成婚这么久,都没有圆房。
吴王妃试探着主动了几次,都被他客气又不容拒绝;推开,最后,她;心也死了。
她不想再主动了。
明明她是他;妻子,他是他;丈夫,可是他;行径却让她觉得,她好像是一个不知廉耻;下贱女人。
这样一个将她视为无物,可以将她和她;母家置之度外;丈夫,她要来做什么?
吴王妃太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了。
她必须把这件事情闹大,必须叫人打死福庆这个奴才,以此跟吴王划清界限。
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;事情,前脚信王来府上拜会,后脚就叫她发现丈夫其实悄悄离京了?
这件事,她不做,有;是人会做。
而她必须要叫天子知道,吴王离京;事情,她一无所知!
如此,就不会牵连太广。
她可以死,但她不想牵连到自己;母家。
更深露重,门外隐约有棍棒落在肢体上;闷响声传入耳中。
吴王妃无声;流下了一滴泪。
为她自己这可悲;命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