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意识攥紧方向盘,心中猛然跃出一个念头,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觉得胆怯。
自己的存在对于林晚棠来说,会不会是一种负担?
自己隔三差五的来打扰她,对她来说是不是一种压力?
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善于隐忍的人,心里有苦有痛,只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,绝不会跟别人倾诉吐黑泥。
江舒行有种当面问她的冲动,虽然那样会显得自己很不堪。
红灯变成绿灯,车子发动。
江舒行欲言又止,他足够了解林晚棠,如果问了,她多半会浅笑着表示没有。
可那又是否是林晚棠的真心话呢?
莫非这世上任何人都能带给她欢喜,只有他江舒行的存在,只能带给她万劫不复吗?
“少爷。”
江舒行回神,顺着林晚棠的目光落到手机上。
联系人“妈”,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打电话进来了。
江舒行按下方向盘上的接听键:“妈。”
兰博基尼平稳前行,街道两旁的路人形形色色,林晚棠无聊观望,看到领着孩子散步的家长,也有饭后遛狗的老太太,更有当街吵架的情侣。
她回头,见江舒行面无表情的说:“我说了我不会去。”
跟夫人吵架了?
林晚棠在心里嘀咕一声。
“我一向如此。”江舒行转动方向盘,“想让刘秘书回家逮我?没门儿。”
“对,不喜欢,不用见面就不喜欢。没兴趣,我要挂了。”
“妈,这件事我明天跟你说。”
林晚棠左耳朵听右耳朵冒,也不去分析他们的谈话内容。
只是余光瞥见江舒行挂断电话,她考虑着要不要象征的问一声“没事吧?”、“你很忙吗?”之类的场面话。
问完之后的下一句对答林晚棠都想好了。
如果夫人找你有事,那你快去吧,把我放路边就行。
“少爷,夫人找你……”
她的后半句话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。
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。
当她骤然感觉到一股大力朝自己袭来之时,只觉天旋地转,眼前出现类似雪花屏一样的东西,两个耳膜嗡嗡作响,什么都听不见,好像一瞬间聋了。
然后,身体被某个重物压得死死的,让她呼吸困难喘不过气。
等眼前的雪花屏渐渐消失,她能看清东西之时,映入眼帘的却是本该在屁股底下坐着的车座。
她的脊背躺在挡风玻璃上,粉碎的玻璃碴下是坚硬的柏油路。
兰博基尼整个翻了,撕裂的车门落在十米远的地方,扭曲的像块破抹布。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朝这边围观的路人的脚,还有顺着柏油路蜿蜒的鲜血。
林晚棠浑身一颤,她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是什么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