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李冉便再没阻止过李卿卿与自己的交往,但要见她,这还是头一回。据公子承说,李冉一向持身中正,并不站队,但对自己手中的权利和地位却非常看重。只要不威胁到他,他便只会隔岸观火。即便是在她和公子承的绯色花闻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,他也不曾对此发表过一言一句,每日照常与公子承汇报公事,其他从不多话。
思虑间,已至中堂,李冉已经换上常服,身上的威厉削减了几分,王端端在仆妇的引领下,走到他面前,对他施礼。
“之前匆匆打过几次照面,倒是一直没有机会同姑娘说话。”
他的声音未带任何情绪,是那种久经官场,磨出来的老练持重。
“李大人为军机要务操劳,自然是没空理会我这闲散人的”,王端端一直伏低,姿态恭谨。
“不过,我倒是经常听闻姑娘的名字,所以也对姑娘算是熟悉。”
王端端“嗯”了一声,犹豫着开口:“想来我的名声并不好,李大人也没听过什么好话吧”。
“哈哈”,李冉倒是没想到她是这般爽快之人,倒不似他之前以为的那种扭捏造作,便说:“世人耳食之言,有智之士岂能轻易相信”。
王端端这才抬头看他,但见他并未佯言,于是也跟着笑了笑,说了声:“谢李大人”。
“不,不,是我该谢谢姑娘,劝服了卿卿。”
为父之心,大概皆是如此吧,即便孩子任性吵闹,也依然关心着她。
王端端谦而有礼,道:“是卿卿自己想明白了李大人的良苦用心”。
李冉摆了摆手,叹道:“哎,卿卿这孩子,自小没了亲娘教诲,这么多年,又被那个毒妇故意诓纵,是我之前识人不明,才害了她啊”。
“卿卿只是骄纵了些,但她本性纯良,想来也是从先夫人那儿传承下来的仁善天性。”
说到先夫人,李冉的目光变得柔和,“卿筠确实是我见过心思最柔软的女子,只可惜.......哎,不提了,不提了,小端,哦,我可以这么叫你吧?卿卿经常在我们面前小端前,小端后的”。
“是我的荣幸”,王端端自然地点头,此时的李冉在她面前就只是一个爱女心切的慈父。
“小端,往后你多来府上走动,陪陪卿卿,开解开解她。”
“嗯,卿卿待我如姊妹,我便也愿高攀,视她为亲姊妹。”
“那便太好了!”
王端端看着李冉,心中一软,劝慰道:“我想,在卿卿心目中,父亲依然是最重要的。只是她习惯了父亲的对自己的宽纵,所以一旦父亲严苛起来,便会产生失落和怀疑。与其说她是在为李尔争,不如说她是在向父亲撒娇,确认父亲对自己的疼爱依旧。”
说完,王端端便作礼告辞。
李冉望着她挺立的背影,自信从容,更加确信城中的那些谣传,荒诞不经,听不得。
回到百贺楼小院时,王端端正好碰上了正要外出的延吉,她赶紧拉住他,问:“延吉大叔,你可以帮我个忙吗?帮我多留意下那个李尔”。
得到延吉的点头后,她这才欢喜地走开,就像当初,她将桃酥塞给延吉后跑开的姿势一模一样。
虽经世事,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没变的,延吉甚感欣慰。
公子承站在二楼,看王端端小跑着上来,问她:“何事这么开心?”
“看到你了呀”,她半真半假地说,直白的毫不掩饰的欢喜,让她本就黑亮的眸子更显光彩,而他的眼眸里亦包揽着深深的眷恋和温柔。
凉风有信,铭刻住这缱绻温柔,“过来”,他探出手。
“你过来”,她亦同样的手势。
他无奈地笑笑,走上前,将她揽入怀中。
“真乖”,王端端紧紧地抱着他,心中的那点不安也暂时熄火。
其实,随着旧事的翻出,她明显感觉到公子承变得格外谨慎,对她也有种若有似无的小心翼翼。
她说起下午的事,道:“我今日见着李郡尉对卿卿那般疼爱,好生羡慕。我想天底下的父亲,应该都是疼爱自己孩子的吧。所以,我们的父亲,应该也会喜欢我和阿翊的?对么?”
“嗯”,公子承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,予她清浅一吻,随后说:“好了,已经夜深了,你先去睡”。
她并未从他的怀里抬起头,只娇声问了句:“你还有事务要去处理吗?”
“是呀”,他有些无奈又不舍,“可若是夜深寂寥,娇娘不舍,需要人暖床的话,我倒是也可以不去忙”。
王端端嗔怒,假装推开他,道:“你快去快去吧,我可太想自己一个人独占我的小屋,自在又舒适”。
说完,哼了一声,头也不回地潇洒回房。
一名夙夜卫从隐藏的角落现身,提醒他:“公子,卫率已经在那边等您了”。
“知道了”,本应该是和延吉一道去的,但他看见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