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正逢八月十五月圆日,历阳城举办一年一度的灯会,热闹非凡。周瑜诚邀孙策前去观赏。
孙策特意穿了一件酱色的新衣,坐在铜镜前,拿了一顶玄色冠戴到发髻上。
周瑜推门而入,靠在门口,双手抱在胸口:“大哥,够帅了,别再照了,快走吧。”
孙策擦了点粉,一转头对上了周瑜的眸子。
周瑜一袭白衣,玉树临风,男子看了,都会心动。孙策感叹道:“公瑾绝世容颜,兄,不能比啊!”
“大哥,就会说笑!”周瑜尴尬道。
生逢乱世,这样短暂的繁华,久违了。
百姓们纷纷上街,参与其中,享受这没有战争须臾安逸的时光。
周瑜和孙策肩并肩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孙策欣慰地回望着涌动的人群,对周瑜说:“公瑾,你在历阳,治理的很好。”
“这不是瑜一人之功!”周瑜说,“百姓们想要的很简单,安稳无战乱的日子,平安一生。”
“是啊。”孙策喃喃道,他被一个卖小吃的摊位所吸引,摊位上摆着各色各样的果子。
孙策挑了几样,正准备给老板银子,抬眼一望,摊主竟是甘宁。
“兴霸,怎么是你?”孙策一头雾水,周瑜笑而不语。
“回主公,这是我家小姐的摊位,我家小姐带我小女去别处逛了,让我给她照应一下!”甘宁指了指左前方,对周瑜说,“姑爷,我家小姐去那里了。”
“姑爷?”孙策抓到了新闻,眼前一亮,“公瑾,什么情况?兴霸叫你姑爷?”
“准确来说,是准姑爷!”周瑜小脸一红。
正巧,石缡抱着甘宁的女儿满载而归,甘宁从石缡怀中抱过女儿:“你这个小懒虫,才走几步啊,就让姑母抱?”
甘宁的女儿不满三岁,鹅蛋脸,水汪汪的大眼睛,见过她的人没有一个不被她的可爱所折服。
孙策的目光全部聚焦在石缡身上,石缡一身淡蓝色长衫,头发束成男子的发髻,带着一根简单的银簪。她不施粉黛,却给人淡雅柔和之感。
孙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眉眼,他和石缡的眉眼怎么会这么像。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董思临终前对他说的话。
难道这位石缡,就是父亲和董思的女儿?
石缡在周瑜的指引下,来到孙策面前,微微拂身:“民女石缡,拜见孙将军,老听公瑾提起你,今日得见,三生有幸。”
“妹妹是哪的人?”孙策蹙眉问。
“石缡跟公瑾是同乡,我们都是庐江舒县人!”石缡说。
孙策瞟了一眼石缡白皙的双手,立即收回视线,对周瑜说:“公瑾,我和羲儿成婚,未能请你喝我的喜酒,你和石缡妹妹的喜酒,我一定喝。”
“那瑜可得提上日程了!”周瑜幸福地凝视着石缡,石缡只好害羞地别过脸。
“那我要当你们的主婚人!”孙策说。
石缡用荷叶给孙策包了些点心:“孙将军,这些都是我亲自做的,看看合不合您口味。”
孙策拿起一个用糯米做的果子,丢入口中,糯米的清香在口齿间四溢。
甘宁的女儿也想吃果子,甘宁阻拦道:“还吃呢,你这个小丫头,今日都吃几个了?不怕闹肚子啊?”
周瑜和石缡相视而笑,孙策却说:“兴霸,你闺女可取了名?”
“回主公,小女还没有正式取名。”甘宁说。
“那,公瑾,给大侄女取个名字吧!”孙策说。
“主公,还是你取吧!”周瑜推辞说。
孙策思考了片刻,说:“甘霖,如何?天下百姓正需要一场甘霖。”
“好名字啊!”周瑜赞道。
甘宁喜不自胜,一边把女儿举高高,一边兴奋道:“甘霖,霖儿,你有名字了,就叫甘霖。”
甘霖被逗得咯咯直笑,喊着,爹爹,爹爹。
他们一行四人带着甘霖,来到河边,他们买了四盏河灯,为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们祈福。
看到周瑜和石缡情意拳拳的样子,孙策不经意间想起了姜羲。恍惚间,河面上似乎倒映着姜羲昔日的音容笑貌。
羲儿,你在天上还好吗?
父亲,您呢?也还好吧?我会孝顺母亲,照顾弟妹,更会秉承父亲的遗志,与公瑾举江东之众,与天下争衡。
河中的锦鲤都朝孙策游去,石缡大惊地说:“孙将军,少夫人听到你的思念了,她在回应你呢!”
“是吗?”孙策蹲了下去,撩了撩河面,锦鲤欢愉地游得越来越快,孙策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。
灯会结束,孙策和甘宁父女一道回了府,周瑜和石缡还在空荡的街道漫步,享受二人世界。
“那锦鲤是你提前预备的吧?”周瑜问道。
石缡浅浅笑道:“周将军,看破不说破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