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未亮,封贵便来到楚王行宫。
神色匆匆,道:“殿下,唐总丞……死了!”
楚王一夜未眠,闻言后,猛然起身,眼中神情复杂,似乎是意料之中,也多少有些震惊。
他们竟然行动的如此之快。
“殿下……昨日群臣密会上,唐总丞言语偏激张狂,未曾想今日便身死家中,若流言传起来……恐怕会对您不利……”
楚王嘴角上扬一抹冷笑,抬眸道:“流言……当然是传的越大越好,看来咱们急,有人比咱们更急。”
封贵道:“殿下的意思是让他们自己乱起来。”
楚王点头,接着问道:“唐总丞是死的?”
封贵道:“家人见唐总丞夜半三更屋中灯还亮着,进去查看时,他已吊死在家中房梁之上。”
“可有人去过了?”
“锦衣卫和韵王殿下都已去过现场。”
楚王点头,眼角处沟壑不平,道:“孤绳累卵,他们已经等不起了。”
说罢,楚王走到木桌前,宽大的手掌轻抚桌上的暗纹金丝旨布。
“去鸿泸寺,将柳华叫过来,就说本王有要事相托。”
封贵眼眸微动,道:“下官得到消息后,天色未亮便派人去往鸿泸寺打探消息,只不过整个鸿泸寺,除了奇尔赤那在以外,未见柳华身影……”
楚王挑眉,脸上笑意更深,道:“看来她比你我都要早一步得到消息。”
“……”
“妙洲那边情况如何?”
封贵道:“柳华似乎派了一队傀儡去妙洲,不过……半路上似乎转战方向,去了绵州……”
“绵州?绵州距离南疆有多少里?”
“一百五十里左右便到南疆境内。”
楚王闻言松了一口气,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,道:“泽儿那孩子该是算到父皇下殡之日,想给那些赝品来个瓮中捉鳖。”
封贵微抿唇瓣,眼中担忧,道:“端王殿下如今势头已起,招各方红眼,本是早晚之事,如今混乱之际,恐怕寸步为艰,若想保端王殿下,只能朝廷出兵,似剿实保。”
毕竟……端王是端德太子最后的血脉,如今情形,恐引来杀身之祸。
楚王摇头,道:“不可,如今朝中变动,牛鬼蛇神都潜伏在暗处,都在忍耐,何况京城之中,可以派遣钳制皇城的力量已经日渐式微,必须要有一支彻底的,不受其他力量管制的军队握在手中,我们才有翻盘的希望,当初父皇命他去妙洲,应该也是这个念头。”
封贵明白楚王的话,道:“殿下之言是要将端王殿下同京城彻底摘干净,端王殿下是皇室血脉,就算几方势力撕破脸,最终也有力量收拾残局。”
楚王点头,道:“当然,不仅仅是端王,连同着穆家也要同我们摘干净,哪怕最后蒙上造反的帽子,也需要在最后一刻,出鞘亮刃。”
如今的皇室已经不再是心驰神往的权利中心,反而成了避而远之的烫手山芋。
稍稍靠近,丢的可能就是身家性命。
封贵眼眸颤动,原来楚王派二殿下日夜兼程软返穆备舟是如此想法,心底燃起一股敬佩之情,半跪于地,道:“殿下慈心为民,封贵必死护殿下周全。”
楚王摇头,欠身将封贵扶起,伸手替他轻拍肩膀上的灰尘。
脸上笑容若有若无,淡淡道:“人生百年蹉跎,何处寻求周全,当年若没有哥哥,我早就死在乱葬岗里,哪里能苟活这么多年,天下于我而言,哥哥的梦想,便是我的梦想,若最后真能去寻他,也算无憾。”
封贵楞在一旁,久久没有反应,悲凉的话语不断撞击在心鼻之上,无力扭转命运的悲凉盈盈不断。
声音哽咽:“太子殿下不会希望您……”
楚王面色疲惫,眼中尽是释然,苦笑道:“唉,在他眼里我一直就是个不听话的弟弟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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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见身形的柳华此刻正在东街安插的药房内。
唐总丞是她培养多年的暗线,如今诡异身死,似乎是对她们的挑衅和警告。
一位身穿灰白麻衣的男人从里室走出来,满是粗茧的手边还拿着盛药的铜碟。
“唐总丞虽然死了,不过能让柳华大人认识到,如今京城暗处还有好些势力,也算是死得不亏。”
“今日唐总丞,下一个又会是谁!”
“柳华大人,怕了?”
柳华面色凝重,同男人问道:“别闹了,有几成把握能将库丰救出来?”
男人放下铜碟,抬眸望向柳华,声音平静,道:“没有把握。”
柳华皱眉,闻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大声呵道:“你搞什么!手里傀儡出动该有半数,你告诉我毫无把握!?”
男人摇头,淡定的走到柳华面前,道:“如今尸毒强度太低,况且库丰又被抓住,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