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娘被捉到王庭,她甚至有闲情逸致打量了一番周遭,王庭的位置果然又变了。
王庭是鞑靼的大本营,从阿史思摩上位以来,便时常迁徙,有时候是一年,有时候是半年,没有半分规律,正因如此,在李淮舟北伐的时候,才没有被一锅端了。
她被关进阿史思摩的王帐里,见着是她,帐里伺候的婢女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。
大齐的昭华公主!这王庭里谁能不知晓她呢?早前大汗有多折磨她后面就有多宠爱她,只差没有给她摘天上的星星了。
婢女们眼观鼻鼻观心,忍不住心中感叹,昭华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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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史思摩包扎完伤口,一言不发。
他方才差点将她给掐死了!她在故意激怒他!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待在他身边。
这两年他想过无数次,只要她再落入他手里,他定会让她生不如死!
可真见到她,他竟然该死地舍不得!
“我待她不好吗?她一次又一次地背叛我!”他面色扭曲,生生将手里的杯子捏碎,吓得四周的人不敢言语。
“大汗,柯罗王子到了。”
“让他进来。”
梅晋恭敬地朝阿史思摩行礼,任由男人犀利的目光打量。
良久,阿史思摩才收回视线,笑道:“柯罗,今日多亏了你及时赶到,否则,我恐怕就要命丧雪山了。”
“父汗吉人自有天相,就算没有儿子,父汗也能化险为夷。”
说实话,阿史思摩并不喜欢面前这个由汉女所生的儿子,一来是梅晋心思深,像一条蛰伏的毒蛇,二来到底这二十几年没有在身边教养,没有多少感情,若不是他的儿子们死的死,残的残,活着的又庸碌无为,他也不会想起这个意外留着的儿子。
梅晋知道阿史思摩一直对他有疑心,心下嘲讽,这草原的雄狮到底老了,既怕后继无人,又要死死拽着手中的权力,主动解释:“儿子与昭华公主打过交道,她不是一般的女子,父汗一心惦记她,贸然前去,恐会中计,儿子不放心,便率兵来瞧瞧。”
若非他在鞑靼如今地位不稳,阿史思摩的生死又同他何干?只怕阿史思摩前脚咽气,他后脚就得带着阿萱四处逃窜了,独他一人也就罢了,他如何能将阿萱置于险境?
自己为了个女人接二连三栽跟头,被儿子点出来,阿史思摩有些不自在。
梅晋多年来跟商贾打交道,察言观色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东西,当即叹息道:“情关难过,我同父汗也是同病相怜了。”
阿史思摩恍然想起,他儿子从大齐带回来的姑娘,十分不消停,有一回都被匕首捅了心窝子了,还替她遮掩,说是自个儿不小心受了伤,若在前些年,他会直接插手处理掉这个女人,男子汉大丈夫岂可为情所困?然则,想起远在大齐的李姝,他到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从这个角度来说,他同这个便宜儿子倒是像足了父子。
因那一句“同病相怜”,阿史思摩待梅晋便多了三分好感,勉励了梅晋两句,想起什么,又道:“你帐里那女人既和她是旧相识,也别老拘在大帐里,来王帐多走动。”
见到故人,大概能让她心情好一些。
梅晋只好应承,阿萱逃跑了无数次,若真让她同李姝碰面,李姝又是个诡计多端的……他隐隐觉得头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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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娘等了一夜,也没有等来找麻烦的阿史思摩,倒是第二日,见到了梅萱。
“杜姐姐。”梅萱许久不见家人,抱着美娘便痛哭起来。
梅晋就在帐外候着,江州,柴桑未能抓住的神秘人宣大人蓦地浮现在美娘的脑海里,美娘恍然,怪不得她觉得那宣大人的身形有几分熟悉。
阿史思摩,手伸得挺长,想搅乱大齐,好趁虚而入?只是没想到越国公和李淮舟这么早便被她除掉了,案子被压下去,朝廷没有大乱,民心没有溃散,鞑靼更没有可趁之机。
梅晋……美娘拍着梅萱的背,手指点了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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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梅萱从王帐离开,见梅晋守在外面,下意识地低下了头。
梅晋眯了眯眼,过来揽着她的纤腰,问:“阿萱,和你杜姐姐聊什么了?”
梅萱身子一僵,还是不习惯他们俩如此亲密,想到什么,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,闷声道:“没什么。”
梅萱心思简单,她越是如此,越能证明心里有鬼。
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。
回到大帐,梅晋也没放开她,摩挲着她的腰肢,梅萱脸色更白了,每次他有兴致,便是如此。
“二……二哥哥,我渴,我很渴。”梅萱推拒着,想挣脱他的怀抱,没有成功。
梅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,她眼神躲闪着避开,梅晋心里一沉。
“告诉我,你杜姐姐让你怎么对付我?嗯?”
“我没有!”梅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