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晚雪自顾自地拿上帕子擦了擦唇,随后便歪着头问他:“你怎么了?”
他看起来呆愣愣的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夫君?”女子的声音清晰了很多,那股病态也因为精神好削减了不少。
成婚才将将不过两日,她就因为自己病了,他心头情绪很是复杂,久久不语。
之前她这样唤自己,都能感受到心头得那股悸动,心肝都能颤动两下。
现在再听她那样唤,只觉得是莫大的讽刺。
“好些了吗?”他依旧保持着笑容,可那面上的微笑却未及眼底。
“好些了,想出去走走。”江晚雪不甚自在地扭了扭身子,感觉筋骨都躺软了,得活动活动。
季远舟看着她慵懒的样子,径直走到她身边,替她捏着肩膀。
因着不太知晓应该用什么样的力度,生怕又弄疼了她,是以他的力度很轻很轻。
一人坐在绣墩上,一人站在身后捏肩。
屋里还有其他伺候的下人,就这样让别人看着他伺候自己,江晚雪不仅是不习惯,还觉得不好意思。
这要是传出去了,那这……会不会又损他太子殿下的威严?
江晚雪正纠结着要不要让他住手,但是她方才不是已经说过她自己来就好,可是——
女子的长发垂落在肩上。未施粉黛,因着生病,还带着不正常的苍白。
精神却不错。
季远舟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脸蛋,低着头,微蹙的眉毛泄露了她繁杂的心绪。
他直接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。
走上前蹲着与她说话,本来身形高大的他整个人身形都矮了一截。
一膝将将垂地,一膝置肘,季远舟仰头看着她。
从远处看,还以为他跪着,他实则只是坐着。
江晚雪见他突然蹲下,不知他是何意图。
“夫君?”有些疑惑地问到。
可能她自己也不知,短短两日,她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,好像本就应该如此唤他。
“阿雪,我要跟你道歉。”季远舟郑重其事地对她说。
男人的表情很严肃,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她,薄唇轻启:
“我要向你道歉。”
“身为你的夫婿,明明知晓你体质情况特殊,却疏忽大意让你生病,是我不好,没有照顾好你。”
季远舟握着她的手,眼神也黯淡了许多。
“对不起,是你的夫婿不称职,没有照顾好你。”
江晚雪低头看着和他交握的双手,她的手小巧白皙,被他放在手心里显得更小了。
二人手掌交叠,掌心相互传递着温度。
江晚雪还以为他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对她说,原来是这个。
“夫君,没事的。”
“我自小体质就有些特殊,我自己都经常疏忽不知道哪里受伤结果发烧请大夫。”
“所以你不用觉得内疚的,这没关系的。”
“我以前也经常这样,这也不是第一次了。”
江晚雪一直在解释,企图用以前的经历说服他让他明白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。
毕竟发完烧以后就肯定知道自己伤哪儿了,请大夫一看喝了药以后就会好。
这也不是第一次了,这对她来说本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
毕竟喝药以后就会好得很快。
可季远舟并没有被安慰到。
相反的,他心里更难过了,有一种莫名的酸楚在他的心头荡漾,像是有一把锤子一直敲击着他的心,钝痛感久久不散。
感受不到痛楚,怎么看都都是一件好事,可是放在她身上,并不是什么好事。
到底得想个办法看看。
“以后我会时时刻刻将此事放在心上。”
“嗯,好。”她抿了抿唇,看着他因为自己生病而愧疚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。
“你先起来,这样好怪。”江晚雪拉着他的手,想让他起来。
后者自然跟随着她的动作起身。
“我们还是去用午膳吧,我真的饿了。”江晚雪牵着她的手齐齐走出去。
“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,所以没关系,以后……”江晚雪说着说着脸就红了起来。
逐渐变成了沉默。
季远舟知道她什么意思,也知道她害羞不好意思,只好岔开话题:“你想吃什么菜?”
因着生病,她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想吃的,但是看着他恳切的脸还是说了个吃食:“就豆腐羹吧,不想吃太腻的。”
她本来也没什么想吃的,就随口点了一道自己常用的。
谁知坐到饭桌面前才发现桌上摆着的都是自己常用的菜。
季远舟坐在她身边后就直接帮她盛了一碗摆在她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