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的最后一面相比,他眉眼深邃稳当成熟了,只可惜没了热气。
喉结滚动,手里的花三番五次伸出去又收回来,终究忍不住,伴随一滴泪划出眼眶,低声怒斥:“你丫给我起来!”
人还是平躺在哪儿,严永脑袋逐渐低下,无法接受昨晚还兴致高昂给他打来电话发疯说:“明天就能见到学姐了!”的人,如今连他说的话都听不见。
情绪如海水翻涌,肩膀抖动如糠筛,泪点子在白布砸出一张小地图。
他吸吸鼻子,糙手胡乱抹了把脸,视线依旧模糊。抿唇把手中的白花轻放他身侧下去见他父母。
梁晴远缓缓上前,尽管这是自己亲眼见过的第四个没了生气的人,可还是由不得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梁晴远,鲁远川,咱俩名字都带有一个远字儿,缘分呐!”
初见时掷地有声许下的缘分仍在耳畔环绕,梁晴远没想过这缘分会断的如此突然。强忍鼻腔酸涩低声说:“咱还没吃上第二顿火锅呢……”眼眶盈满热泪,她微微仰头把泪收回去,边放花边温声说:“一路走好。”
可能是鲁远川提过,他爸妈都晓得严永。
俩中年人见人万般感慨,带着浓重鼻音说:“大老远跑一趟,谢谢你们啊。”
严永摇头,叫他们节哀,他们到这岁数什么也不图,就图个磕家欢乐平安顺遂,这下大儿子没了要怎么承受?
依偎彼此摆手说不出话,严永也收不住情绪,刚低下头,梁晴远默默握住他的手,他回握过去这才好些。
他们去找白露凝,只在大厅见到了她的行李箱却没见着人影。
经询问得知早早出去了,还没回来,他俩出去四处探寻,终于在离殡仪馆五百来米的小胡同找到了。
她咖色短款飞行夹克内搭黑色高领打底,下身黑长工装裤,脚踩土黄马丁靴,长发随手扎成一低丸子垂在脖颈,刘海随风乱吹着正在蹲着抽烟。
严永挑眉,过去这么些年她这变化蛮大,一时间稍不适应,忐忑叫了声:“露凝姐!”
人转过头的瞬间梁晴远眼前一亮。
白露凝小麦肤色,天然野生眉下那双眼睛亮且大,鼻梁高挺,下颌凌厉,全脸可能也就巴掌大。
梁晴远没见过她照片,一直听严永描述本以为是个柳叶眉的温柔小姐姐,不曾想是那样的自由洒脱。
她跟人点头示好,白露凝没想过他们会来,眼神扫过梁晴远隆起的肚子,香烟从中一折,烟头的火星子缓缓熄灭。
她边起身边从口袋掏出纸把烟蒂包进纸里塞进口袋,细长的手用力拍去身上的烟味儿,他俩就走了过来。
她身材修长,梁晴远越靠近越对她身高有了清晰的认识,指定有175加。
停下脚步,严永当起中间人:“梁晴远,我太太。”
白露凝点头,“很漂亮。”
梁晴远微笑,让严永先去,她们聊会儿,严永嗯了声,人走远了,白露凝脱下外套对折铺在地上,“坐会儿吧,会累的。”
梁晴远立马拿起来欲要拍干净还回去,刚才塞进去的纸不慎滑出倒在地上,里头裹着的烟蒂不止一个。
她微愣,正要捡起来,白露凝快她一步塞进裤兜,梁晴远缓过神把夹克拍干净递出去:“谢谢啊,但不用了,会脏的。”
“已经脏了。”白露凝说着又一次铺在地上,梁晴远也不推脱了,坐在一小边请她也坐,她摇头蹲下来,“我更喜欢蹲着。”
梁晴远嗷了声,白露凝指她肚子问:“多久了?”
“六个月,预产期在年底。”
白露凝挑眉,“挺好的。”
梁晴远点头,“现在就希望生产能顺利些。”
白露凝:“一定会。”
梁晴远道谢,反问:“你呢?还要回去吗?”
她摇头,“当时出去就只是想学天文,如今学业黄了,自己也没啥学习劲儿,所以会在国内。”
梁晴远前一秒还在点头,后一秒猛地缓过神,“学业黄了?”
“嗯。”白露凝毫不避讳,“蹲牢房的时间大于休学时间,没办法,把我劝退了。”
梁晴远木住,从没想过还有这重经历。
白露凝倒看的洒脱,冷笑下说:“回来本还担心怎么和他解释呢,这下好了,人不在了。”
梁晴远转头看人,不知道从哪儿捡起来的一小块儿树枝,正在地上反复摩擦。
明白他的死对她而言冲击很大,低声说:“节哀。”
白露凝却不认账,“本来也没多伤心,这话留着给需要的人吧。”
说完起身踢踢腿,垂下眉眼看人问:“走吗?一夜没睡有点儿累,想回家。”
梁晴远点头说好,白露凝单手提着外套降下步伐,梁晴远实在好奇,问:“你多高?”
“貌似是178?”白露凝把被风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