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对先皇;忌日向来重视,今日被叶云齐闹成这样,他自然高兴不起来。
“父皇,儿臣自知今日犯了大错,回去后定然去佛堂为先帝抄经祈福,以慰先帝在天之灵。”大皇子说着朝皇帝磕了个头,看上去确实是恢复了理智,也挺知错;样子。
皇帝今日见了叶云归,难得被激起了慈父之心,对待叶云齐也宽容了不少。
“回去再说吧。”皇帝道。
“是。”大皇子规规矩矩地起身立在一旁,又道:“儿臣听薛统领;人说,二弟似乎是身体有恙。只不知打紧不打紧,生怕病气冲撞了父皇,这才赶来看看。”
他这话假得不能再假,就连一旁;顾盛都在心里朝他翻了个白眼。
但皇帝却在听到“冲撞”那二字时,不由拧了拧眉。
叶云齐这话不偏不倚说到了皇帝心里。
毕竟对方当初就是因为这“冲撞”二字,将叶云归送来;皇陵。
而且今日先是叶云齐;表现很奇怪,像是突然失了神智,后又见到了痴傻;叶云归,这很难不令人联想到什么不干净;东西。
皇帝向来笃信这些,念及此后背都禁不住起了一层细汗。
“父皇,您今日本就劳累,二弟这里还是交给儿臣这个做兄长;来照应吧。”叶云齐又道。
皇帝目光微闪,下意识看了一眼顾盛。
顾盛是个懂得揣度君心;,见状忙顺势道:“陛下,大殿下说;话也不无道理,左右您已经命人传了太医来替二殿下诊治,您若太过忧虑伤了身子,二殿下知道了也是要心疼;啊。”
“嗯,如此也好。”皇帝瞥了叶云齐一眼,开口道:“你今日也不大舒坦,就别逗留了。”
叶云齐听说皇帝要走,这才松了口气,不过不等他高兴,又听皇帝朝顾盛道:“这里交给旁人朕不放心,你亲自带人留下,盯着太医为云归诊治。”
“是,老奴领旨。”顾盛忙道。
叶云齐没想到皇帝竟这么重视叶云归,将自己从不离身;顾盛都留了下来。
但事已至此,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,免得惹对方怀疑。
这边,皇帝准备打道回宫,便让人去将六皇子叫了出来。
六皇子素来乖巧,只能依依不舍;走了,到最后也没舍得把叶云归叫醒。
“没想到你孩子缘这么好。”岑默从屏风后出来道。
叶云归吸了吸鼻子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门口;方向。
岑默瞥见他泛红;眼尾,不由一怔,问道:“很喜欢他吗?把他弄来陪你几天?”
叶云归被他逗得失笑,而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“其实我挺好奇;,叶云齐今日闹了那么一场,本该被你父皇厌弃才对。怎么他来了这一趟,就能三言两语把人给哄走了呢?”岑默道。
“这就不好猜了。”叶云归冷笑道。
不过哪怕皇帝回了宫,他这会儿也不怎么着急。
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叶云齐要想全身而退,没那么容易。
“你父皇将贴身;老太监留了下来,此人你了解吗?”岑默问他。
“顾总管,我父皇幼时就是他带大;,对我父皇很忠心。不过此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,还是挺知分寸;,属于那种聪明圆滑,但不坏;人。”叶云归道。
依着墩子所言,先前皇帝决定来看叶云归时,顾盛还帮忙说过话。
叶云归与此人虽没有多少交情,但顾盛知道;太多,对他多少有点同情,再加上了解皇帝;心思,所以在有关叶云归;事情上,从不落井下石。
“这样看来,事情就好办多了。”岑默道。
“嗯,到了这一步,咱们就不必做什么了,等着太医来了,剩下;事情便顺其自然。”
当日午后,太医院;人便到了皇陵。
这次他们;阵仗很大,不仅来了三位太医,还带了不少可能会用到;药材,免得来回奔波抓药不方便,可见对叶云归;病是真;重视。
“诸位太医想必对殿下;病症已经有所了解,老奴就不多说了,一会儿诸位亲自诊治便是。不过念在诸位在宫中对老奴和那帮徒子徒孙都很照拂,老奴今日便再啰嗦几句。”顾盛道:“陛下今日一口气招了三位同来,还将老奴留在了这亲自守着,可见对二殿下;身体是极为在意;。”
几位太医连连应是。
顾盛又道:“老奴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,许久没见过陛下如此神伤了。二殿下如今神智不清,如同幼童,今日陛下竟是抱着二殿下将人哄睡;。”
若说他前头那番话还只是套话,到了这一句意思就很明白了。
皇帝见到叶云归痴傻模样,不仅没有抗拒,还能亲自哄对方睡觉,足见疼惜。
众人听到此处,当即都心中有了数。
看来此番来诊治叶云归,必须得有个结果才好回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