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颂使罗暮衣想起了一只曾被她放走的宠物。
一只狐狸。
养的时候一个样,讨好乖巧地贴在她的怀里,敏感颤抖的模样无比取悦她。
但是放走的时候又一个样,转头便什么都忘了,为了东幽冥洲的母亲父亲,捅了她一刀。
罗暮衣至今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那狐狸的光景。
被她打断了四肢的狐狸,全身是血,瑟瑟发抖地伏在雪地里,惊惧地望着她。她突然觉得没意思,便把它丢到那里自生自灭,走了。
如今的风颂,和那只狐狸,竟有点像。
但这是风颂啊。
罗暮衣对风颂,当然对宠物不一样。
长剑如风,剑意齐鸣,可裂金石。
风颂剑阵再下,风饕霜餮,轰鸣不止,罗暮衣闪避,却发现不对劲。
风颂剑阵,虽凶狠,但四周稳如山停岳峙,竟似是为了先困后杀。
而风颂持剑袭来,身影如月,额上“道觉心”不灭,竟然是像是想找什么东西。
“你不是要杀我,你想夺什么,是么?”罗暮衣忽问。
“……”风颂未答。
“我真的很好奇,通天台到底与你了说什么,让你能抛下东幽冥洲的战事过来?还是说东幽冥洲那里,出了事?”
“罗暮衣,少言。”风颂道。
罗暮衣翻身,却又化影落到一块巨石上。
她手中鬼气划下屏障,把风颂隔开,又抬手道:“风颂,看看此人。”
只见她手中已多了一人。
此人一身雪色道袍,全身染血,气息奄奄,昏迷不醒。
而若是南仙域的人在,可从其腰牌上的孤鹤认出,这是天幽阁的弟子。
果然,风颂剑意顿止,他人隐在风雪中,瞪向她,眼中再次漫起震天杀意。
“此人名为风漾。”罗暮衣道,“你最得意的大弟子,在你成丹之年捡回天幽阁。你一定在乎他的命吧……但等等,别这样看我。”
“他不是我伤的,是幽陵人伤的。他逃走时被俘虏,是我把他要了来呢。”
罗暮衣抿唇一笑。她可从不胡乱背锅。
“不过,我往他身上,中了一种蛊。此蛊,名为情劫蛊,是一魔域奇毒,若是不解,人当断肠而亡。你想必也不知道怎么解……这样,你只要施展一次你的本命法印,我便为他解毒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
罗暮衣:“你把你的本命法印施展一番。我听闻,风长老的本命法印甚是好看,若能一观,我便解毒,这不过分吧?”
“……”风颂寒声道,“罗暮衣,你当我真不知结侣之礼么?”
罗暮衣眼中闪过一道阴影。
本就是想试试,在风颂还未反应过来时,诓骗他稀里糊涂地把道侣印结了。
然而,风颂天幽阁少掌门,见识广博,他又善断,想必已厘清了她方才在做什么。
软的不行,那便来硬的。
“你知道此蛊为何蛊么?”罗暮衣又道,“此情劫蛊,中毒者若无道侣,只会身亡。但若是一对道侣将毒转移在自己身上,中毒者可活,道侣也相安无事。”
“快。结下你的法印,和我结侣。”
风颂却寒声问:“……为什么?”
就这一句话,罗暮衣却听明白他的意思。
风颂在她为什么非要和他结侣。
“看上你了,就如此简单。”罗暮衣道,“你再不施法印,你的小弟子可就要死了。”
她的手,掐住了风颂大弟子风漾的脖颈,把单薄的道修拎起来,似乎她一松手,对方就会粉身碎骨。
风颂依旧周身在风雪之中,冷冷瞪着她,却道:
“慢着。”
“风长老,施法吧。”罗暮衣道。
只见风颂缓缓抬剑,闭上了眼睛。
然而,却忽听他念出一道法诀:
“朝闻道,
天地赋命,
和光同尘,
扬清激浊!”
剑光一闪,金光四射,竟是一道金光从风颂手臂漫出,澄澈明亮,至击罗暮衣而来。
罗暮衣闪身欲避,却见那金光转向,直击风漾。
罗暮衣看清风颂在做什么,也知道扣住风漾无益,把风漾丢下,跃身而走。
……风颂进步竟这么大。
罗暮衣抿唇。风颂所施展,正是他风家功法“朝闻道”,此也为净骨愈神之法。
只见,金光漫入风颂道体内,净化其灵脉,一只血红的蛊虫也从风漾身体中滑入他的手掌。
他竟是自己代替弟子以身吞毒。
此毒转移,毒发之时,便可延后。
风颂抬眸,脸色不改,语气寒若霜:“罗魔主,我定不会再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