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暮衣:“…………”
她真不知道风颂怎么能这般反应。
而他如此生气、涨红了半边脸的模样,竟让她半天挪不开目光。
她眯了眯眼,万不能说出实情,但又得缓住他,只得道:
“不是凌迟,我只是取你的血。”
“魔神殿朝我索要你,我只有把你献给魔神殿。”
“……罗暮衣。”风颂的声音却从牙缝中出来,“不必说谎。我可记得,你从不听魔神殿的。”
她的确现下不听任何人的……见风颂戳破她的谎言,罗暮衣只得又换了语气,冷冰冰地道:“风清长老。”
“好,那是你非要问的。我的确喜欢你。但你来杀我,我必杀你。你知道,我这个人,睚眦必报。”
“……”风颂蓦地沉默,他身体僵硬,嘴唇抿成一条直线。
罗暮衣念咒,血珠自风颂的伤口滚入她的掌心。
他蹙眉,面凝寒霜。
罗暮衣把血珠盛如白玉杯中,又取了自己的。
二人血交融,混入魔域的合卺酒,再混术法,散发冽冽诡香。
她将之倒入神坛上的泉水中,涧响琤琤,落入瞬间,激波连珠挥,竟是这泉水都沸腾起来。
红光从泉水中射出,正若朝霞生光辉。
第一步,成了。
第二步,念咒。这可不好办了。
罗暮衣回首。
风颂脸上,裹着坚冰。
她自己倒是可以快速念咒,念那“百年共渡,山海不悔”。
而现在的难题是,让风颂念。
但大概一个月前,罗暮衣对此想出了一个很天才的办法。
拆字。
风颂连着念不可能,如果拆开说呢?
为了检验这是否可行,她抓了一对新人,让他们以此试验,看是否可以拆字把结侣的誓言说出,以此结侣。
结果是成功的。
罗暮衣打算也用这个方法。
“风颂。”
罗暮衣冷眸,重新走到风颂面前,用一种冰冷、绝对让人联想不到结侣的语气喊他。
“你死之前,我们说说话吧。举世闻名的风清长老,死前,总该留下些话。”
“哼。”风颂冷哼一声,竟是咬紧了牙关。
罗暮衣走过去,却捧起他的脸。
她沉默了一瞬,抬起拇指,轻覆上风颂紧抿的嘴唇,摩挲。
“……”风颂后背又猛地绷直。
他错愕地仰头,费力地要甩开她。
腿又踢她,却被罗暮衣有先见之明地按下。
风颂扭头,胸口起伏半晌,才哑声问:“罗暮衣,你究竟什么意思?”
月白腰封后的手,亦暗暗扣紧手腕上的魔器。
罗暮衣:“我说了,我挺喜欢你的。如果不是你来杀我,我当不会杀回来。”
“我只是想和你谈谈。”
风颂:“罗魔主想谈什么。”
“不过问你一些问题罢了。你死前,我想更了解你些。”
罗暮衣抬起手臂。她的手指修长,滑过风颂的耳廓。
随着剑修身体一颤,他的耳根滚烫起来。
风颂偏头,脸现怒色:“罗魔主,还是那句话,关于仙域,我一句不会出卖。”
“和仙域无关。”罗暮衣道,“我要问的,只有你。”
“风长老,你修剑多久了?”
她拉近了和风颂的距离,几乎跨坐在他身上。
只不过,她的膝盖着地,支撑着她。让她可以昂头,继续高高在上地凝注身下的剑修。
罗暮衣喜服上,亦戴了辟芷佩。辟芷散幽香,撩至剑修鼻前,他侧脸,红竟蔓延至耳下。
“……”而风颂一阵抗拒,只扭头抿唇,“你问这个作甚么?”
“长老先前和我对战,剑法惊绝,夭矫如龙,让我好生好奇。”罗暮衣淡声道,“我可以先告诉长老,我的刀练了多久。”
“我的刀,练了百年,胜在大开大合,出奇谋,只比招式,或许我不可立刻取胜。我好奇,我们谁练得久呢。”
她不错眼珠地注视手中人。
风颂紧抿嘴唇,但周身抗拒姿态。
她不由按了按下嘴唇,这是罗暮衣紧张时的习惯。
她知道这时问风颂这些,会过于诡异。但别无他法。
若是风颂不答她,这道侣契可结不下去。
她知道风颂到底修剑几年。所以,她问此问,便是想骗他说出“百年共渡”的“百年”。
而风颂眉头紧蹙……罗暮衣也大概猜得到他在思考什么。
过去,她杀人,可没这么多废话。风颂大概起了疑。
但是,另一个方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