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夜抵达镇远城门下,进城前,魏芜缓缓停下,侧头对三人说道:“城中景阳侯识得我与宗璞,荣儿便还作追雨吧。”
叶荣一时没反应过来,心想追雨是什么,然后才想起来是自己在景昌城主面前胡乱编的名字,竟叫魏芜记住了去。
“…… 好,那莫央呢?”叶荣缓缓问。
太子:“莫央一听便知是莫迎将军的妹妹,那便暴露了公主身份。”
“我便作世子殿下的婢女阿央吧。”莫央主动答道。
太子看她一眼,心中想,还没见到世子殿下,她便给自己安了这么个身份,真是怪得很。
叶荣也觉莫央颇怪,顿了顿应道:“好。”
不知为何,镇远城中出入也查的甚严,魏芜出示令牌才予入城。
叶荣小声问:“镇远为何也封城了?”
太子答:“镇远是景阳邑的军事重地,向来如此。”
“既是军事重地,世子竟在城中燃信号弹,想必是真的遇到了险境才这么做。”叶荣缓缓说。
莫央听罢面露惶恐,焦急道:“我们见到信号便来了,应该不算迟,世子现在应该还没出什么事吧?”
太子听罢叶荣的分析 ,也瞬间凝重起来,没有回答莫央的话。
城中倒是一切照常,街道安静,只剩三两行人。
其余三人都四处张望,寻着何意的身影,莫央更是一路大声叫着“世子殿下”,颇为引人注意。
叶荣注意到只有魏芜目不斜视,一路向前走,与几人甩开段距离,她快跑跟上去,问道:“先生知道世子在何处?”
魏芜停下脚步,“到了才知。先让他们找吧,免得错过。”
叶荣点头,“先生去景阳侯府?”
“嗯。”
叶荣回头对太子和莫央大声道:“我与先生先去前面看看,兵分两路,侯府见!”
二人回应:“好!”
叶荣与魏芜一路径直到景阳侯府,镇远地域广袤,府邸也高大气派。
天色已晚,侯府的下人正欲锁门,魏芜拦下,“府中可有都京贵客?”
下人打量一番,觉得此人衣着打扮不像王公贵族,问道:“公子有何事?”
这时,何意从府中赶忙出来,精神焕发,不像遇到什么难事之人,叶荣心中疑惑。
魏芜亦犹豫片刻,恐何意暴露了叶荣身份,率先上前说道:“世子可是邀我与追雨至镇远?”
何意愣了愣,看向叶荣,磕巴道:“追,雨?哦,追雨姑娘…… ”
见此人与世子是相识,锁门的仆人请他们进去,叶荣回头嘱咐道:“后面还有两位贵客。”
三人向府中走去,何意小声道:“我至镇远后向景阳侯求助寻你二位……”
前方景阳侯周充已迎到次门处,何意见状,继续说道:“景阳侯听闻太傅平安无事,颇为好客,邀您来镇远作客。”
叶荣见这景阳侯肥头大耳笑里藏刀的模样,心中打了个战栗。
魏芜与景阳侯互相作揖行礼,客套道:“魏大人与我真是多年未见了,听闻你与怀安公主落难,这几日我也是辗转难眠啊。”
说罢,他看向魏芜身后的叶荣,上下打量,“这位便是…… ”
魏芜打断他,道:“怀安公主已经平安回京了,这是我的侍女,追雨。”
景阳侯没多怀疑,一半原因是叶荣打扮朴素行为低调,毫无公主的架子,另一半原因是民间曾有西洲公主身材魁梧、粗鄙不堪的谣言,与眼前的温婉女子完全两个模样。
身后,太子与莫央也姗姗来迟,太子与景阳侯又客套起来。
太子行礼问候:“叔叔。”
景阳侯礼更甚,道:“太子殿下与世子、太傅共临景阳侯府,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。”
叶荣见他虽然口上说的好听,手上做得全套,心里倒是对几人的到来并未多欢迎。
“宗荇呢?”太子问道。
景阳侯:“他啊,出门游玩了,他若是能有太子一般勤奋,我便心满意足了。”
几人行至里厅,景阳侯说:“诸位来得突然,待客不周,我这就命后厨准备酒菜。”
魏芜阻拦道:“不必麻烦了,我们行路疲惫,天色不早了,就早些歇息了。”
叶荣心想,真是虚伪,这么晚了准备什么酒菜。
景阳侯吩咐下人领贵客至客房,便在魏芜的劝说下回房歇息了。
叶荣和莫央同为下人身份,便同住一屋,其余三人各自一屋。
深夜,太子装作探望,到何意房间,本欲问他究竟怎么回事,何意却连忙捂住他的嘴,指了指棚顶。
太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景阳侯府竟有人窃听客房。
何意装作与他聊景阳侯热情好客,用桌上的茶水写下“危”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