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快回去歇息吧,明早莫迎还要送小姐去鹿修阁。”
提到去鹿修阁就头大,叶荣烦躁地回了卧房歇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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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恪俭一路驾马至魏府旧宅,看着已然荒废了许久,立马石都积满了灰。
一旁的马车早已熄了灯,安静停着。
叶恪俭身着常服,缓步踏入,府门发住清脆的裂声。
他很熟悉地绕过前宅后院,一路走到魏府祠堂,祠堂内点了两盏油灯,魏芜跪坐在中间,见叶恪俭出现在此好像并不意外。
叶恪俭说道:“听陛下说,魏大人曾十年不入旧府,不祭祠堂,被旁人诟为不孝。”
魏芜笑道:“没想到叶将军会来。”
祠堂上供奉的是魏氏祖孙三代,一共九人。
叶恪俭跪在他身旁,也上了一炷香,“归京当晚我便至此,没想到府门的锁都已被灰堵死。”
魏芜起身,走出祠堂门,叶恪俭也跟着一同离开。
二人在府中一处庭院石桌处停坐。
魏芜:“老宅里什么也没有,待客不周,叶将军见谅。”
叶恪俭拍了拍桌上的灰,“今日为何回来。”
他淡然说:“叶将军凯旋而归,我想应当来告诉他们。”
他们,便是魏芜的爷爷、父亲、弟弟、两位伯伯和四位表兄。
大昭平定八荒以来,五十年间两位皇帝皆战事不断,魏氏自开朝以来世代习武,亦世代为国捐躯。
金城之战后,魏芜便成了魏氏遗孤,皇帝则令其弃武从文。
而朝堂之上,百官忌惮魏家军功,妒忌魏芜才能,常有诬构排挤,最终魏芜不堪其扰,向陛下自请归退山野。
而皇帝珍视魏芜的才能,不忍其怀才不遇而归,请其为太子太傅,可不干朝政,实欲其尽心辅佐太子,日后仍为朝廷所用。
这些年来,魏芜随名义上不干朝政,也再未出现在朝堂,这些人对他的忌惮却转变为了对太子的更加忌惮,多年来暗流涌动。
魏芜起身走到院内一处槐树下,徒手挖出一罐陈酿,笑着放在石桌上。
叶恪俭笑着打开酒罐,闻了闻酒香道:“这应魏兄的杰作。”
魏芜也笑道:“小时候看我爹在院里埋酒,就和弟弟偷偷记下,常常没等他挖时就被我们偷喝了去。”
叶恪俭笑着笑着,面露苦涩:“你可还在埋怨自己?”
魏芜缓缓摇头道:“如今才懂得,当年金城之乱,为何大伯宁愿带走我弟弟,也不肯让我同去。”
因为日后魏芜能为天下苍生做的,远比在战场上更多。
槐树下,二人同饮一罐酒,叶恪俭对魏芜说:“有多少能力,便承担多少责任,想逃也逃不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