叠障(二)(3 / 7)

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留在痛苦里一生都不能自由,他希望是他自己。

“朝露累,你应该知道我今天去了两所学校。离开京都校之前,我得到乐岩寺校长的允许,进去了黄泉待过的封印室。”他这么告诉她,“里面好多符都是出自我手。我记得是在1994年的圣诞节吧,乐岩寺校长找我定制了很多咒符,每一张都是我亲自装上去的。那个时候我就想,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,不能让任何人从这里面逃出去。”

朝露累感觉天突然就变冷了,忍不住吸吸鼻子。

“黄泉是封印室被修好后第一个被关进去的人,她逃不出来,而且她也不想逃。在她死的前一个小时,我才去见过她。”他眨了眨滚烫的眼睛,平静地注视着朝露累,“她没有告诉我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但她反复提醒我,一定要保护好我们的孩子,最终会害死我们孩子的,可能是对真相刨根问底的咒术师。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只有一个身份了,我是朝露透的父亲,仅此而已。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她,守着她平安长大,这就是我活下来的原因。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?”

朝露累没有应声。

“回去吧。”等待许久,朝露时翔举步走向车库外,与她擦肩而过时,冷淡地给出忠告,“麻烦你告诉朝露骏雄他们,这次我们最好相安无事。他们敢伸手,我就敢剁。”

“咔,咔,咔。”

朝露透听见门开的声音,立刻跳下沙发,鞋都来不及穿就奔向玄关。

原本阻拦了朝露透好一段时间的结界在几秒内便破碎,瞬间消失在空气中,露出举起手做出敲门手势的朝露时翔。朝露时翔出门工作总会穿一身黑色的色无地和服,偏长的浅棕色头发会扎起来,和在家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。

“爸爸!”她立冲过去抱住爸爸的腿,把朝露时翔撞得微微一晃,“欢迎回来!”

朝露时翔拍了两下朝露透的脑袋,无奈地说:“把头抬起来。爸爸看到咯,脸上好多伤。怎么回事?”

“在回来的公车上遇到诅咒师了。”朝露透轻轻仰起脸,露出两只眼睛瞧着自己爸爸。

望着那些伤沉默几秒,朝露时翔继续问:“还有哪里受伤了?痛不痛?”

“换衣服的时候觉得手和腿很痛。其他地方不痛了。”朝露透眨眨眼睛,回答得很干脆,“这几天都不想出门。”

身后的大门自动合上并上锁,朝露时翔回头看了一眼,注意力又回到女儿身上,说:“那可不行。明天我们就要出去一趟,周日晚上才能回家。”

“诶——!?”朝露透的眼神明显大受打击,甚至还松开手连着后退好几步,通常情况下没什么表情的小脸几乎快要皱成一团了,控诉的意味溢于言表。

朝露时翔露出有点温柔的笑容,说道:“等下再聊吧。爸爸去换衣服,你自己去工作间处理伤好吗?”

看见朝露透不买账,“嗯——处理完伤就一起出去吃怀石料理,可以吗?”朝露时翔伸手勾掉皮筋弄散自己的头发,然后笑着对女儿眨眨眼。

“唔……好吧!”朝露透鼓起脸,看起来十分勉为其难地点点头,转身往工作间走去。只不过她脚步轻快,脚跟都没有罗过地。

意料之中的好哄,朝露时翔不由得失笑。在笑容消失之前,他闭了闭眼,像叹息一般说道:“我回来了。”

这次没有人出现,也没有人对他说“欢迎回来”。

“打扰了……”朝露透小心翼翼地推开工作间房门,对空无一人的房间小声打招呼。

工作间是长方形的,有一扇天窗,这间屋子的照明全靠这扇窗子和蜡烛;门和桌椅各占一面墙,剩下两面墙则全被四个巨大的开放式木柜挡住了。四个柜子一样高,层数一样多,分散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工具、材料和咒具。

爸爸是制造咒具的工匠。这是一份特殊的职业,和需要奔赴各地对抗诅咒从而获取一些报酬的咒术师不一样,工匠只用呆在自己的工房里自顾自地产出作品就行了。

爸爸和别的工匠不一样,爸爸经常出门,因为河合家的工房全都记在他名下,他必须经常去那些地方转一圈。仅朝露透去过的,不算京都住宅里的两个工作间,就有礼文岛的总工房、东京新宿的工作间和比叡山半山腰上的工房。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,她爸爸太厉害了,总是有人请他去其他地方维修保养咒具,毕竟人称“最后一个咒具大师”嘛!

咒具大师的工房可不是能随便进的,可被允许随便出入的朝露透偏偏不希望自己有这种资格。

因为这里很多东西都是“死”的,它们不会给她想要的“活”的反馈。

尽管清楚这些普通等级的咒具不可能拥有生命,是自己的术式带来被死亡环绕的错觉,但是朝露透依然对这些对抗诅咒的工具十分抵触。

不过这件事是她的秘密,不能让爸爸知道。

“我只是进来找「怀表」的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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