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就那样活活熬死了。那五尺大的屋间里,充满刺鼻的血腥味,我抱着源儿,他因困在母体过久,连哭都那么虚弱,我便明白,这大夜弥天的世道,何尝由得了我,连家人都护不住,还谈何抱负,谈何理想。那接生的老妖婆几年前被当地富商欺压,还是我为她走访伸冤,最后她却是这样报答我的。哈哈哈,可笑,真是可笑。”
刘韧猛然抬头望向苏沐耀,瞪大双眼,空洞得似副躯壳,任由一丝怒线,牵拉狂喊,“我没有错,要怨就怨这天道,怨惠帝早逝,怨乐仙岳与吴王。我没有错,没有错!!!”
陈钧见他死不悔悟,气得奋身向前,却被苏沐耀拦下,一脸愤愤不平:“王爷,他...”话未说完便被苏沐耀一个眼神吓回去,只余嘴里嗫嚅道:“这狗东西,有什么资格怪到先帝。”
苏沐收回手,抬眼望向刘韧,桃花眼底的深渊又深陷一步,被他盯上的事物皆会吞噬其中,“刘韧,本王从不会怨怼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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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漏进窗棂,被明瓦分散出五色光线,散漫在床榻内,乜乜些些犹在梦景。
凌梵儿抬起一只手盖住眼睛,不适应地睁开一线缝隙,一抹苏芳色挡住所有视线,昨夜太累,沾床便睡,伤口绑带也未来得及更换。
此时脑子晕乎乎的,耳边还能响起苏沐耀低哑地说着“本王从不会怨怼,凡是让本王不舒服的,阻碍本王的,本王定会将它摧毁。”
乐仙岳的名字与夺位之恨是横于两人之间的双头刄,只要靠近便会让双方流血受伤。
而不许接近的念头,忽如闪现电光照彻心间,凌梵儿趁着大家关注刘韧的时候,悄悄地退至一角,翻墙离开了。
楼下渐起呦呵喧哗声,凌梵儿来寒燕城半旬有余,还从未听过街上如此热闹,起身撑开一条窗缝。
见路上行人互唤,指向城南处,纷纷奔去。凌梵儿探头望去,可惜窗台视线有限,未能瞧分明。好奇心驱使下便更衣想去看个究竟,却在佩戴荷包时,左寻右摸都不曾见过它的踪影。
荷包装有困着妖猫的服珠和一些仙门伤药,并且底下的那块暖玉对于凌梵儿极为重要,万万丢不得。
昨夜在苏沐耀的披风下,她还摸到过,难道是当时匆匆逃走时掉在路上。
凌梵儿心中慌忙,极速下楼出门,差点撞到一群孩童。
四五个齿龀小儿瞪着大眼望来,凌梵儿连忙倒歉,给了几个铜板让他们卖糖吃。
小孩们接过铜板,高高兴兴往糖铺方向奔达去,嘴里的歌谣跟着轻快的脚步更加高扬。
凌梵儿一心挂念着荷包,并未留意他们说啥,忙低头寻找,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。
青石路两旁架起好几个小摊,冒着袅袅热气,几个老媪围成一团拉长嘴正聊得起劲,一旁矮凳上坐着几个穿劳工衣衫的壮年边等馄饨出炉,边神情飞扬地攀谈。
“一家48口全丧命了,啧啧,太惨了....”
“呸,那个刘韧死有余辜,身为朝廷命官不仅贪百姓救命钱还学起旁门左道养妖怪,现落得被妖怪反杀,真是老天有眼。”
“鲁大说得对,要不是曹主薄发现不对劲,及时请来仙人相助,我们寒燕城的老百姓昨夜怕是都要成为那只猫妖的腹中之物了。”馄饨摊主手上忙着抖捞勺,嘴巴倒不忘符合几句。
“圣上近来要在青云山建道观,这笔脏款便是及时雨,想必曹主薄不久将要高升咯。”
“他可是小王爷的死对头呀,这要是升迁,小王爷又得闹腾起来咯。”馄饨摊主将一碗馄饨放至鲁大桌上。
鲁大拿起筷子在桌面敲两下垛齐,在碗里搅拌一圈:“只要我们老百姓有饭吃,你管小王爷闹腾啥。放眼这天下,就我们燕州人人都能吃口饱饭。小王爷再荒唐,那也确实护这一方百姓安稳喜乐。就这几年出自燕州的大官都多少个了,大家都说是小王爷灵气所致的。”
“那是,那是。”
馄饨摊主点头附和,收拾完其他人吃完的碗筷,将擦桌幡巾挂在肩上,刚转身一席月白祥云锦衣便现在眼前。他视线沿着纤细腰身往上,一张精致秀美的面容映入眼帘,瓷白肌肤干净剔透无任何脂粉涂饰,灵巧眉眼间透着一股掩盖不住的凛然正气,在这柔美的长相中生出几分英姿飒爽之感。
“店家,打扰了,方才我在一旁听到你们说到猫妖,刘韧,发生何事了?”
“姑娘还不知道呀?”馄饨摊主还没反应过来,一旁的鲁大插嘴道,“太守刘韧一家被猫妖杀死了,就在城南府衙贴着告示呢,大家伙一大早都跑去看了。”
凌梵儿顺着鲁大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,正是早晨大家匆匆奔去地方,便转头对众人道声谢后急忙离去。
身后殷勤的鲁大和痴痴的馄饨摊主双双伸头探望,与隔壁被吊起脖颈大白鹅如出一致。一旁的老媪摇了摇头感叹道“男人呀。”,随即拿起捞勺走过去,伴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