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墙铁壁。
不需要她去插手。
苏缈深感欣慰。
过没两天就到了新年,村儿里一片喜气洋洋,四处飘着牛肉香。
可师父一直在忙碌。
他为村里头的事情整日奔走,连带着师娘和冬娃都时常不在家。
只有秀儿,留在家里做饭洗衣,陪伴客人。
“你们是不知道,往些年还有更过分的呢。前头老苗家的借了米还不上,黄家的不肯宽限,硬把苗二姐姐逼去给黄三伯做小!”
秀儿说道。
玬珠:“啊?!”
秀儿直叹气:“黄三伯都五十好几了……苗二姐姐去了没几年,受不了他的打,吊死在屋后树上。”
黄姓抱团欺压外姓,不是一天两天了,如今被火烧祠堂,该的。
玬珠每天都跟秀儿聊天,也帮她做饭,两个小姑娘打得火热。
阿青则总是安静地坐在树上,偶尔会吃些果蔬,竟也顶得住。
苏缈每天推开门,都会想:这半仙今天饿死了吗?
没有。
阿青在树上看风景,苏缈就在树下练飞刀。
那晚六中三,差一点就没拦住黄家行凶。
她若想靠这样的身手行走江湖,等着暴尸街头吧!
临近元宵,村子里的事才都摆平了。
老村长初六那日咽了气,初九,老季被推上村长的位置。黄姓闹了好长时间,最后也不得不作罢。
再闹下去,外姓不光烧祠堂,还要刨祖坟呢。
老季是没杀人,但是招招诛心啊!
春节剩下两日,老季终于闲下,又或者是特地推了事务,专心呆在家里。
他翻箱倒柜找了许久,从箱子最下面找到本册子。
“这是闲暇时候默出来的,双剑的剑谱。”
苏缈翻了翻,见不仅祥记了剑招,还画了招式,喜道:“有师父就是好呀!”
老季摆摆手:“别高兴太早,这也不是什么上乘剑谱,若真是厉害的,我当初就不用单手剑了。”
只能说,勉强先给她应付着。
老季一边说着,一边准备笔墨纸砚。
“师父如今也帮不着你什么。我有位挚友,这些年断断续续通过书信。他现已开山立派,在江湖中混得还算不错。”
说着,便勾水研磨。
苏缈搁下剑谱:“我来。”
从前师父写字她研墨,原以为不过平常事,如今这样的平常事,却已是难得。
师父写这信,其实是催她走的呢。
老季坐下,等她墨好:“我为你写一封荐信,你带去,他定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收下你的。”
稍有一顿,铺陈纸笔,“他既是我挚友,我也不便瞒他你的身份。不过,世人终究对半妖有误解,你去时千万带上厚礼。”
苏缈:“师父想要我另拜师父?”
老季:“我帮不了你,自然要为你另谋路走。”
苏缈慢慢地转着墨锭,撇了撇嘴。
“哦。那,您的这位挚友喜欢什么?”
“他虽是江湖人,却也喜欢舞文弄墨,倒也没别的爱好。”
老季想了想,“于茶道上也有些研究。总之,你便送他一些风雅之物吧。”
苏缈了然:“那这门派是叫什么?”
老季提笔蘸墨,答:“雁山派。”
苏缈在脑子里搜了好大一圈,着实不记得那包打听曾提过“雁山派”。
这倒也不奇怪,立派时间不长,名气自然不大。
见老季提笔,她不问不扰。
信写好,苏缈小心地揣进怀里:“师父放心,我离开山谷便去雁山派。”
一桩事了,老季望着她,沉沉地叹口气:“去处帮你安排了,还有一桩事我放心不下——你那病,可有加重?”
苏缈摇了摇头:“劳师父挂心。这老毛病早有缓解,不像从前那般发作频繁了。”
老季见她神色轻松,也就放心,轻拍她的肩:“那就好。既然有所缓解,说不准,这怪毛病哪一日自己就好了。”
苏缈笑了笑:“嗯。”
可她却是撒了慌。
这怪病不仅没有放过她,还发作得越来越频繁。
每一次发作,都像有一股气在体内游走,堵得浑身剧痛。
往往要折磨她半日光景,才会自行消退。
一想到这痛,苏缈的指尖就忍不住颤抖了下。
从前,它半年发作一次,如今每隔三四个月便要折磨她一回。
往年她住在长佑寨中,即便发作也不会有什么危险。可如今身在外头,丢了尧光与双翼,若是不恰当的时机犯了病,难说她还有命活。
细细算来,距离上次病发,